“乡巴佬”退货案嫌疑人:这么多退货只有老板敢卖
温州网讯 究竟是谁将过期、变质或临近保质期的袋装卤制品卖给不法分子?
涉及多少厂家?他们以何种方式交易?都是怎样的价格?有多少销量?
一个多月前,市长专线“12345”联合记者,配合公安机关一举摧毁了苍南、平阳、瓯海一带专门收购“乡巴佬”口味袋装卤制品退货、拆除包装“漂白”后,当正规熟食出售的黑色产业链。案发后,一些涉案“乡巴佬”企业回应称:系内部管理不严,导致个别员工(数家企业声称是负责销毁的“锅炉工”)擅自将过期退货卖给不法分子,这是个别员工行为,不是企业行为,且是偶发行为,不是长期的。
事实是否如此?昨天,记者来到瓯海看守所,对已批捕的3名犯罪嫌疑人甲某、乙某和瓯海熟食批发商陈某进行了采访。他们的说法,和企业的回应截然相反。
以下,是记者和犯罪嫌疑人的对话实录。
“联系卖退货的都是老板”
记者:你们向这些企业收的都是哪些货?
甲某、乙某:条肉(卤猪蹄上的皮肉、筋)和鸭肉片这些边角料(厂家包装时切下来的多余的肉,俗称边角料),还有退货(过期、临保或包装漏气变质的“乡巴佬”口味袋装卤制品)。
记者:去厂里收退货都是跟谁联系?
甲某:都是老板父母或者老板本人。
乙某:老板、办公室主任。
记者:怎么交易?
甲某、乙某:当场交钱。
记者:之前有企业说是厂里的锅炉工、员工卖给你们的,是不是这样?
甲某:不是。是老板。
乙某:哪个员工有这么大的权力?这么多退货和边角料,员工哪敢卖?
“好的退货企业自己会再加工”
记者:货是厂家装好给你们吗?
甲某:没有。就是堆在厂里,叫我们去收。我在里面挑一些卖相好的。卖相特别好的,厂家都自己拿去重新加工了。
乙某:厂家挑好了,装在100斤装的袋子里给我。
记者:重新加工是什么意思?你亲眼看到吗?
甲某:就是有些退货,他们(厂家)拆了重新加工包装。这个我做了这么久了,都知道的。
记者:买回去后怎么处理?
甲某、乙某:边角料直接放冰柜里,卖给下家。退货就把包装袋拆掉。
记者:拆掉包装有没有加工?
甲某、乙某:没有。下家有加工。
记者:卖到哪里去?
甲某、乙某:温州市区、瑞安。(据警方侦查,还包括其他地区。)
记者:为什么拆掉包装袋?
甲某、乙某:拆掉就看不到生产日期了嘛!
“企业赚的才是大头”
记者:你们做这生意多久了?
甲某:两年多了。主要是条肉和鸭肉片,过期的比较少。
乙某:边角料有两年多了,过期的最近才开始做。
记者:一次一般收购多少?多久收一次?
甲某、乙某:一两百斤到几百斤,不一定的。他们通知了,就去收。有时候下家要货,我们也主动去收。
(乙某的下家陈某:乙某几乎每天给我供货几百斤,其他几个上家每天的供货量也差不多。)
记者:你们一般多少价格收购过来?
甲某:条肉一斤10元左右,鸭肉片5元到8元。(袋装退货)鸡翅和猪蹄10元左右。价格会变的。
乙某:条肉和鸭肉片12元左右一斤。(袋装退货)鸡腿六七元,猪蹄三四元,鸭腿3元,鸡翅膀6元。
记者:卖给下家多少价格?
甲某、乙某:我们就赚5毛钱不到的差价,企业赚的才是大头。
(陈某某:我收购的鸭腿5元,鸡翅膀7元。)
“卖的企业和收的人都很多”
记者:你向多少企业收购过边角料和退货?
甲某:苍南平阳有四五十家企业,我哪里记得住啊!哪家有货就去哪家收,谁通知我去就去谁家收。
记者:你的意思是卖退货的厂家很多?
甲某:我不敢说。说了回去会被打死的。
记者:比较固定的有几家?
甲某:大概有四五家是经常去收的。
乙某:苍南有两家,平阳有两三家。
记者:厂家知道你们买退货是拿去当食品卖的吗?
甲某:当然知道。难道他十几元一斤卖给我们,是让我们拿去当饲料的吗?价格也是他们(厂家)定的。
记者:你们的意思是在交易中,厂家说了算?
甲某:是啊。现在做这个的人越来越多,价格厂家说了算。涨价了,你不要,就卖给别人了。
乙某:知道的。
记者:你周围专门收购边角料和退货的人有多少?
甲某、乙某:很多啊!至少十几人。
“厂家不卖,想买也买不到”
记者: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是犯罪?
甲某、乙某:不知道。知道就不做了。
记者:你们自己吃不吃呢?
甲某:偶尔吃。没过期的吃。
记者:你们觉得为什么这么多人做这个生意?
甲某:赚点生活费啊。厂家如果不卖,我们想做也没办法做啊。我们都是农民,没文化,不偷不抢。现在坐牢的是我们。